常戚戚回过神，看着那丫鬟摇了摇头，摆手道：“退下罢。”
“是。”丫鬟应声，退到一旁站定。屋子里只剩下常戚戚一人，她又觉得无趣起来。唯独她一个人，玩什么人男倌儿，没人陪就有点没意思了。
常戚戚给自己灌了一口酒，看着那屏风。可是让她现在就离去，又不甘心。
这可是自己花了一千两黄金才在卿尤那厮手里抢来的。
足足一千两黄金，要是现在就离开，也太亏了吧。常戚戚撑着下巴，“你倒是弹呀。”
能听两首是两首。
毕竟一千两黄金。
“可是七娘子还没有说想要听什么曲儿。”里头的人开了口，声音一如既往的微微哑着。但他说话的语气很慢，给人一种时光慢慢悠远的感觉，听在耳朵里
，竟也有一种别样的味道。
“你弹什么都可以。”常戚戚打起了精神。一想到自己是一千两黄金换来的这个小倌儿，就想要认真听听。这可是一千两买来的琴声。她敢说天下没有比这个再贵的声音了。
常戚戚话音落下之后，那屏风之后又是一阵沉默。过了会儿，才听得拨弄琴弦的声音。声音悠悠扬扬，或轻或重，但整体听着倒是让人觉得舒服放松。
常戚戚听着那小倌儿的琴声，听着听着整个身子也放松下来。就在她认真听琴的时候，听到屏风后响起了声音。
“娘子与白世子关系很好吗？”他问，音色微哑，但语气轻缓。陪着那悠扬的琴声，倒是有另一种空灵的感觉。
倒也不错，常戚戚抬了抬眼皮又看了看那屏风，这样听着，她倒是又对里头的模样好奇了起来。
声音单听虽然一般般，但是总感觉这样的语气总不是个丑的。
美男子，是常戚戚毕生追求的美好事物。
“从小一起到大的情义。”常戚戚说道，当时回了里头小倌儿的话。
“那晋王殿下呢？”里头的小倌儿又问。声音依旧轻缓，倒是让人听不出话里的情绪。
常戚戚挑眉，看着屋子里的屏风，没有说话。
但长安里的人知道自己和卿安之间的事儿也不奇怪。又不是普通老百姓，都是行走坐卧被人注意的那一批，打嗝喷嚏都能传出去的，长安城里有人八卦他们倒也不奇怪。
但当着自己的面八卦的人就不多了。
若是放在平常，被不认识的人八卦这些事儿，常戚戚不说跳脚也要骂两句关你球事的。今儿也不知是不是那琴身抚了她浮躁的心，倒也没有生气的情绪。
只是语气平静地回道：“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？”
话音落下屏风里的人没有再问，屋中一时安静下来。琴声变大，灌满了整个屋子。在这琴声中常戚戚听得摇头晃脑，细细品味着。
一曲作罢，里头又问道，“娘子还想要听甚？”
常戚戚夹着桌上的樱桃蜜糖吃了一口，随口道：“你随意罢。”她说着，抬起头看了眼屏风后头。隔着那一层朦胧的纱，怎么也看不清。她就算是睁大了眼睛，也只能看到里头一个模糊的，似乎穿着罩衣的人。
看起来好像整个人都罩在了那衣裳里头。也不知是斗篷。还是大氅。
“我可以进来看你么？”常戚戚又问。她实在是好奇。这种烟笼寒水月笼沙的感觉让本就不知安分为何物的她心里抓痒。
里头没有说话，反是旁边的小丫头小声开了口，“七娘子，阿夕公子不露脸的。”
“不露脸？”常戚戚惊讶到了，“怎么可能，那长安城里其他来买他的也没见过。”
扯蛋！
这怎么可能！不过一个青楼小倌儿，卖得大半都是色，身价多少全靠这个脸来决定的。怎么可能不露脸
？
那怎么当小倌儿？
“娘子有所不知，”那丫鬟开了口，“来找阿夕公子的，也从未见过他的脸。这是他的规矩。”
常戚戚抽了抽嘴角。这规矩…也忒大了些。
“为什么？”常戚戚问道。话音落下不待别人回答又接话道：“因为长得太丑吗？”
她语气认真极了。说完之后又觉得好像有些不好，于是缓了缓，强行安慰道：“嗯…其实虽然丑点儿也没什么的。你琴声弹得这么好听，也会有很多人喜欢的。”
常戚戚说着，站了起来。“那我就告辞了。”
她是一个很真实的人。比如喜欢美男，喜欢得也是明明白白的。
说着，她朝着屏风抱了抱拳，提着裙子就走了。心里却是在滴血。
一千两呐，一千两黄金…结果是个丑的连人都不能见的！
要是早知道她才不会花那么多钱得到他！
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呐。
常戚戚不停叹着气往外走，及门口，却被里面忽出的声音打断了脚步声。
“不是因为丑。”
里头的声音让常戚戚停住了脚步，也停住了拉门的手。转头再一次看向那屏风。屏风后的人她依旧看不清。
“那…”常戚戚还没有说完，就听他道，“因为太美。”
“…”常戚戚噎住。这话说的。
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儿。
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