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这事儿又偏偏是发生在常戚戚身上的。就是天方夜谭也让他平白信五分。
常翰没说话，点了点头。
明成帝听呆了。他从未想过还有这样的事情。
“可是往前，为何从未有人跟朕提起？”明成帝问道，他撑在大腿上的两只手交叉握着，搓了搓。目光何止是惊奇，简直是惊喜。
他想到了其他无数种可能。
“这是是他们的秘密，不能道于外人的。”常翰说道，目光为难地看着明成帝，“就是老臣，也是才不久知晓的。”
说着，顿了顿，他又补充道：“还是巫界来了人，准备着给七七行傩礼的人。告知七七之后，七七迫不及待地告诉老臣的。”
他虽然对天下无比敬畏。可是身在常家，身为巫族和人族之间最大的连接者了，很多时候他就不得不隐瞒和欺骗了。
所以这样的事情做多了，再做常翰也是面不红心不跳的。
听到常翰的话，明成帝很是欣慰的样子。自己人，常翰是谁？他是常戚戚的亲爹。自己人他数头一个，他都是才不久知道的。
…这样说起来，那自己好像，是不是也算是自己人？
若是自己人…那如何长生的秘密，这些人总不会隐瞒的！
一想到自己派魏玄成四处云游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的结果，今日突然就送到了自己面前。明成帝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快起来了。
连眼睛都是亮了的，“果然是继神者，果然是继神者！”明成帝连着说了好几句，觉得心里头愈发舒畅起来了。
在他们看来，常戚戚就是神一般的存在。
只不过神在人间呆久了，就慢慢忘记了她不同于凡人。慢慢的，也将她放在凡人的位置来考虑。至于她本身的身份，具体是甚知道，但如何对待却是忘了。
比如此刻的明成帝，就只晓得既是自己人，那这秘密自己该如何问起。
“怪生不得，那时候皇后要金瓜的时候她倒是无畏得很，望着刀口上撞。”明成帝笑了起来，悠闲地说道。过于舒畅的心态随口说完声音一顿。
常翰心里也一跳。
当时皇后要金光击顶七七的时候，皇上是不省人事的醉态。
如今…那当时皇上为何装醉不管七七？
明成帝的声音突然停下之后，殿中再一次安静起来。安静地诡异。
过了须臾，常翰抬头，就像是没注意方才明成帝说漏嘴的话一般，“是啊，以前她怕死，闹天闹地还有点儿怕。危及到小命要多怂有多怂。如今晓得了，就更加管不住了。”
明成帝看着常翰，待他说完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，也似乎没注意到自己方才说漏话，顺着他的话道：“那怪不得了，死于她而言不是事儿，当然就不怕了。”
当神真好。
明成帝摸着自己的下巴想着。
原来神真的可以长生不老，生生不息。
“是啊，管不住了。”常翰也接着明成帝的话，很是无奈地长长一叹，“这没了忌惮，就是窜天的泼猴儿。这一捅篓子就是个千金重的篓子，实在是老臣兜不住了才来找陛下的。”
“哎！别这样说”明成帝一改之前的态度，不在乎地朝着常翰摆了摆手，“她毕竟还是个孩子。”
且这事儿也不只是怪她。当时齐王也错了的。回去也不要骂她，这孩子，虽然泼，但心地也是好的。”
“是。”常翰从善如流地应声，应声完立时又问道：“那一千两黄金…”
一千两黄金可不是个小数目。
足有万两银子了。
明成帝听着常翰的话，没有立时回答，而是沉吟了片刻，才道：“这一千两黄金可不是个小数。户部那边肯定是不行的，什么文书都没有，就是朕去了人家也不会批。”
“那…”常翰听着明成帝的话，黑黄的大眼睛都红了。“那可怎么办，这一千两黄金就是把老臣卖了也凑不齐啊！”
明成帝听笑了，“你堂堂鄂国公还不值万两银子么。别说笑了。”说着，明成帝声音停了停，在常翰认真看着他的目光里，缓缓道：“这样吧，户部的国库是动不了的，不过朕的私库还是能挪点儿出来的。”明成帝说道。
其实天子开支所有一切都是户部领银子的，但天子有一个小私库，里面却不是钱。而是各种上贡来，因为很喜欢就没有归入库里的珍玩。
“啊？可是陛下的私库里头有一千两黄金吗…”常翰对此表示十分怀疑。
私库里头宝贝多，金子可不见得有。
他可不是来要宝贝的，他要钱！要黄橙橙的金子！
明成帝咳了咳，“既然朕说给你你还担心朕赖账么？”一千两金子他还是能拿出来的。
常翰惶恐，“老臣自然不敢。”他说道。
“回去罢，明儿朕就让人将黄金给你抬过来。”明
成帝说道。
“遵旨。”常翰朝着明成帝规矩的行了礼。
待常翰退了出去，殿中服侍的宫娥鱼贯而入，明成帝轻快的表情变成了沉思。也不知想着什么。
殿前的掌事公公拿起了旁边扔掉的朱砂笔，细细地擦拭了殿中溅开的朱砂墨，才将手中的笔